來源:發布者:時間:2022-03-25
李小玲
同窗之誼是一種難得的緣分,幫過你的同學更是讓人難以忘懷。人常說:“看人長處,記人好處,幫人難處?!蔽业耐瑢W仇小英長我五歲,我稱其為大姐,她對我的好讓我沒齒難忘。盡管她離開我60年了,但青少年時我們一起相處的往事,仍歷歷在目,記憶猶新。
在高小,我倆伙蓋一床被
小英姐和我都是聞喜縣陳家莊村的。她家住大灣,我家在小灣,相距約一里地,我小時候常去她家玩耍。我村是革命老區,當年稷麓縣和太岳三專署駐地。
當時聞喜縣第四高小設在我村,那時沒有入學考試,也沒有年齡限制,只要愿意念書就都收下。我上小學期間,因老師被抽調去搞其他工作,便把我們寄放到高小,到小英姐所在的三班上課。那時,我才十歲。
高小設在趙家巷一地主家的前后四個院子里,有房有窯,房子作為教室,窯洞則作為宿舍。校部設在三面是房、一面是窯的四合院,外村的女生住在校部的窯洞里,我和小英姐都在家里吃住。后來,校部決定讓女生全部住校。這下我發愁了,在家我和姐姐同蓋一床被,我要是把被子拿走,姐姐就沒有蓋的了。小英姐也有難處,她與我商量:她拿被子,我拿褥子,兩個人“捎腳睡”。我倆一拍即合,于是各自從家里拿了條長板凳,又找了扇廢棄的門板,在女生宿舍的窯洞里靠墻跟支起了床,一睡就是兩年。在此期間,還發生了一些趣事。
一天夜里,我發愣怔,也可能是白天玩累了,迷迷糊糊尿床了。第二天起床后,我不知所措,又怕大姐說我,嚇得哭了起來。小英姐安慰我說:“別哭,今天咱倆不上早操了,校部有個梯子,我扶住梯子,你爬上去把褥子鋪到房頂上去曬,下午再取回來?!边@事沒讓其他同學知道,尿床問題解決了。
小英姐個子高,晚上捎腳睡時,她的腳常常伸到我下巴底下,我一推,她趕緊縮了回去。同學們戲說:“小英讓小玲聞臭腳哩!”我倆一笑了之。
在高小時,這些無奈又帶幾分稚氣的苦澀趣事,現在想起來有些好笑,但貧窮讓我們養成了艱苦樸素的優良品德,受益終生。
在女師,讓我住她班宿舍
1951年,運城女子師范學校招生。我們高小班同學年齡最大的趙玉蘭那時已30多歲了,還纏過腳,趙翠鳳、董永愛已結婚,身體也不太好,不愿報考。校部決定讓小英姐、劉桂蘭、王秀卿、李玉琳、王淑卿、李海珍報名。我因年齡小,沒人告知。后來,我知道了,還聽說這個學校吃飯不要錢。于是告訴小英姐,我也要報名。她說,得校長同意。隨后我倆去見李慎德校長,他說:“帶上她,去試試吧!”在場的楊成家老師說:“小玲,你這么小,畢業后能當老師嗎?”我說:“還不知道能不能考上,畢業后做什么我不知道,只知道這個學校吃飯不要錢?!?月份的一天,我們七個人赴運城趕考,劉桂蘭的父親在運城醫院工作,安排我們住下。第二天下雨,我們冒雨到校,穿著濕透的鞋進了考場,考了算術、國語兩門課,還經過面試。結果七個人考上五個,其中有我。
我考上了女師,全家高興,但又為被褥發愁。還是我媽有辦法,她把村里分的桌裙、椅搭拆開,一面做被里,一面做被面,裝上棉花,縫成了被子。又用幾十塊碎布縫在一起,對了個褥子面,舊褥子拆洗后做里子,這下有了屬于我的被褥了。
當年9月1日開學時,小英姐改名為仇惠卿,可我還是習慣叫她小英。她和劉桂蘭、王秀卿、李玉琳年齡大的編在了3班,我編到4班。初離父母,人地兩生,說話口音也不一樣,非常不適應,我急得想哭。小英姐帶我到教導處見了朱晶老師,提出讓我住到她班宿舍,便于照護。朱老師痛快答應了。我高興地把被子搬了過去,與小英姐鄰鋪。期間,她晚上經常給我鋪被褥,讓我感受到了姐姐的關愛與溫暖,緩解了戀母想家的情緒。
第二學期,小英姐讓我回我班宿舍去住,并叮囑同學們關照我。有一天,午休起床鈴響了,我仍睡不起來,鄰鋪的同學叫我,我也裝聽不到,那天我上課遲到了。小英姐知道此事后批評了我。小英姐對我生活上無微不至的關心,和為人處世上的嚴格要求,讓我進步很大。她常給我講一些解題的技巧,使我受益匪淺,因此我常在班里考第一名。
結婚前,幫我置辦嫁妝
1954年7月,我們從運城女子師范學校畢業了,小英姐被分配到聞喜縣教育局搞掃盲工作。學校領導讓我和景敏賢、胡珍仙三個年齡小的同學,報考運城師范中師班,我有幸又考上了,分在中七班。1957年畢業后,我被分配到聞喜縣東街學校,擔任五年級老師。我和小英姐同在縣城,見面機會又多了。
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,東坪村一親戚給我介紹了高小同班同學張惠民,父母都同意,小英姐也積極促成。結婚前,小英姐幫我置辦嫁妝,實際上就是幫忙買了些生活用品。
在她的幫助下,我置辦齊了香皂、香皂盒、鏡子、梳子、毛巾、手絹、鞋、襪子和洗臉盆等。那時生活水平低,物資匱乏,我還買了塊布用來制作嫁衣,總共花了不到一百元。拿回去后,母親十分滿意,夸小英姐想得周到,真是我的好姐姐。結婚時,她和劉舉之老師、王淑卿、李海珍四個人合送了一個刻花鏡框,一直懸掛在我新房的墻上。
在太原,迎澤公園相聚
小英姐的愛人楊鴻勁在太原西山礦務局工作,她后來被調到礦務局學校任教。我的工作也被調到聞喜中學,任教導員兼少先隊輔導員。1959年,全省舉辦青年躍進展覽,領導推薦我去當解說員,當時,展覽館設在太原迎澤公園里。小英姐得知我來了太原,星期天專程來看望我。
之后,我倆到公園外面的飯館吃飯,她搶先付款買了兩碗炸醬面。我們邊吃邊聊,無話不談,一會聊工作,一會說同學,感覺總有說不完的話。當時沒電話,展覽結束后,我走時也沒同小英姐告別,現在回想起來感到內疚與失禮。真沒想到,迎澤公園的一面一餐,竟成了我倆的訣別。
1962年,得到小英姐去世的消息時,我很傷心。想起小英姐對我年深日久的關愛、天高地厚的恩情,我十分悲痛。她的善良,她的付出,她對我的好,沒有任何功利,只有至誠的友情。同學情最真誠,姐妹情最純潔。我的同學兼閨蜜的小英姐姐,一直在我心中,不曾走遠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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